第二百二十二章 千秋俱凜然

“洛來，陛下今日降旨，命二品以上官員子嗣明日進宮守靈，你也包括在其中，今晚你好好準備一下，明早同我一道進宮吧！”義父帶來了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。

我雖感嘆自己自由自在的日子到頭了，但表面上還是非常恭敬地答道：“是，洛來遵命。”

“好了，你早些回去休息吧！”義父揮揮手，示意我退下。

但我卻坐在矮幾之上半不動，義父見狀，又問：“怎麽，還有話要？”

我點點頭，等待義父的許可。

他輕輕笑了笑，道：“快些問吧，問完了義父要去休息了。”

他連續幾晚守靈，疲憊之態已經寫在了臉上，我心有不忍，便道：“義父，要不您先好好休息，洛來過兩再來。”

“你何時學會了這般吞吞吐吐，有話不妨直。”義父斜著身子倚在憑幾之上，此時，已有廝將餐具收走。

“嗯﹍﹍義父，我想知道，我娘秦衣來長安之前是做什麽的？”我雖有些吞吞吐吐，但終究還是問出了口。

他卻一臉驚訝，搖搖頭道：“我認識秦衣時，她便已經是秦娘家的主人，至於他來長安之前是做什麽的，這個我未曾問過。”

我心下有些失望，便低著頭“哦”了一聲，義父卻繼續問道：“怎麽，你發現了些什麽？”

“沒有，我只是很好奇，她來長安以前是什麽樣子。”我不敢把秦娘家地下密室的事告訴義父，因而只好搪塞過去。

“無礙，若你想知道更多有關你娘的舊事，等這一陣忙過了，我便派人去西域多多探查，或許能找到些許你想要的答案。”

“真的嗎？”我睜大眼睛，充滿驚喜地看著義父。

他微瞇著雙眼，和顏悅色地點零頭，“早些回去休息吧！”

最後，我拜別義父，便回到住處，我原本還想去秦娘家找琥珀問一問，可如今既然陛下下旨，我便只好將此事往後放一放，所幸，進宮守靈不過兩三日的功夫，也耽誤不了多少事。

我叫良瑛幫我準備好了兩套換洗的喪服，便躺在床上沈沈睡去，看樣子，一個多事之春，也擋不住我的陣陣困意。

﹍﹍

第二日一早，更鼓響過，坊門開啟，我便跟隨著義父騎馬去向皇宮。這一次，我身披喪服，又跟隨著義父，便依照規矩帶著“冪籬”，那齊攏腳背的頭紗將我整個人遮得嚴嚴實實，又悶又難看，所以一到朱雀門外，我就迫不及待地將它取了下來，扔給上前牽馬的侍衛。

義父轉過來看了我一眼，但他似乎並未因此而責備我不懂禮數，所以，我便更加心安理得地跟著義父，進入太極宮——全下女子都向往的所在，卻始終讓我覺得渾身上下不舒服的地方。

太上皇自武德九年讓位於陛下後，便搬離了太極宮，陛下為表孝順，在長安西北側的龍首原為他興建了永安宮，宮殿規模之大其設計的華麗程度也超過了太極宮，但是太上皇晚年病痛纏身，永安宮的主要宮殿還沒完成建造，他便殯歸西，無緣再享受人間極樂，所以陛下最終還是下旨，將他停靈於兩儀殿旁的千秋殿，以表生榮死哀、千秋萬代之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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